未眠

些采取强硬手段制止朝臣弹劾,表现皇帝坚决支持张首辅;或者先放人回家,等过几日朝中众人发现了朝中事务不能离了张首辅,再把人叫回来,事情都会平淡得多。然而他却非要故意旁观朝臣对首辅群起而攻之,目的恐怕也只是想逼着张居正对他服软,跪到皇权脚下寻求庇护。

    万历掩不住语气中的得意:“你说那时候除了朕,还有谁护得住他呢?”

    朱翊钧抿了抿嘴,没说话。他何以如此待先生?非要让先生来求他?

    先生虽然学业上待他严厉,政事上也处处管着他,但总归是为了他家的江山社稷在cao劳。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虽言先生,其实如父,他甚至偶尔会暗自责怪先生何以如此苛守君臣之分,总是把那些藏着少年心事的示好只当做皇恩浩荡。他把张居正当先生,又多少存了几分旖旎心思,可张居正既只把他当陛下,他心中虽有不平,却总不好强求的。何以今日听日后的自己如此行事,竟是把权力当做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借着皇权把人逼到如此境地,朱翊钧曾经以为自己绝不会、至少不会对先生这样做的。

    一时心绪纷杂,然而叙说还在继续。一滴落入清水里的墨汁,不把水全部弄脏就不会停止晕开。涌动的情欲就像一把野火,一旦点燃就必将蔓延整片草原,把理性的枷锁焚烧殆尽。

    万历接着说:“看先生哭得这么可怜,朕当然会答应把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赶走。”

    “但是——朕把他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坤泽的信香。”

    万历问:“你闻过坤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