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晓暗天
指连心的苦也算白受了。她想着,没留意这里头动静,门猛地开了,阿竽扑通一声向里栽倒,一头磕在一条腿上。 伏肆低眼望着她。 阿竽忍着疼,往外面连滚带爬地退几步。苏逾白出来了,见此情形,轻笑道:“怎么,以为我们玩游戏不带你是吧?” 早就发现她了,阿竽呼吸紧了紧,那在里面不说破是…… “下次直接进来,”苏逾白的手在她头顶摸了摸,“如果你想的话。” 他的手很温暖,在她想象里,应该就是父兄的触碰。 “啊,”她向旁边躲开了,“才不想呢。” 当天夜里阿竽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没有睡着。三更时终于入眠,又做了许多稀奇的梦,最后的梦里,她听见悲哭的笛声,看见雪亮的剑芒,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才明白是船靠岸时吹响的号角,夜里已经无声走过百里千川,窗帘漏开一隙,微弱的月光照在她脸上。 她披衣起床去倒痰盂,外头正是晓霜天。船艏被一条粗绳拴系住,江上的雾白茫茫,笼罩着码头上,什么也看不清,只见几个驳船的黑影,虚且大。阿竽冷得胸口痒痒的,想打喷嚏。悄无声息地就要溜回舱里,却忽然见到船尾立着一个黑影。 他托起手掌,一只暗灰的鸟儿在其上振翅。腿上捆着小小的竹筒。它拍打一会儿,便展翼高飞,仿佛有着应对各种极端天气的经验,流利地穿过浓雾,向远方飞去了。 阿竽血流都僵住,她踮着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在这无人的晓暗天里,她裹着被子,呼出一口气,想着。 那是伏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