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可燃决定去死
金可燃醒来的时候,发现被窝里多了个男人。 做梦?幻觉?还是我已经死了?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看着胸口距离自己四点五厘米,长相英俊睡相踏实呼吸平稳的脑袋,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名字:缪立冬? 真空般的寂静,金可燃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还好不是真的。 男人半睁狭长的眼,慵懒,迷离,微怒,没睡醒。他用暖烘烘的鼻尖蹭了蹭金可燃脸颊的青胡茬,以一种摇尾巴的姿势,轻摆了下他健硕的、饱满的、富有弹性的,臀部。 “你醒了?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一道决堤的河在血管里倒流。金可燃的大脑感受到二十四年以来最为强烈的冲击。 记忆指针拨回二十四小时前。 年末,最后一个飘雪的冬夜,金可燃决定去死。 他提前买好了铁皮桶、木炭、透明胶带和新衣,打算在鞭炮齐鸣、世人祈愿的新岁了结自己。 最后一项,出门购买打火机。 正值除夕,路边张灯结彩,人潮攒动,烟火轰的一声升空。一年里最温情脉脉喜气洋洋的日子,是金可燃最讨厌的日子。 一个人的春节,他已过了十年。 十四岁那年,一场登上新闻头条的火灾让他知道,烧毁一间房屋,只需要七分钟,亲人的死亡,只隔着医院的一堵墙。从孱弱的幼童,嬗变为沉郁老练的大人,只花费一夜而已。 街上的人总是结伴出游。只有哈出的白汽和揣着的火机陪他一起闷头朝前走。他人的幸福,对于不幸的人而言,是一种喧哗惊扰。如今他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