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上雪
,直到还清他们之间这些年来所有的恩怨,直到他面对他时不再有刻骨的恨意,直到他每每解开自己腰上缠绕的绷带布条,看到那道深深的疤痕时,不再想起那时兵败的自己曾经怎样立誓要让那人血债血偿。 “经世之才……”帝释天苦笑一声。“你退了兵,又将我千里迢迢带回这里,难道只为将我关在这一方别院里?”那叱咤一方的北疆之王,他曾经想过,若非生来为敌注定相争—— 他本该是他心目中英雄的样子。 “阿修罗。”帝释天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这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阿修罗答他两个字。 禁脔。 离开别馆时,雪纷纷扬扬落下来。宫人们早便识相地散去了,阿修罗听见身后帝释天忽然放声笑起来,一声一声。下雪的院子太过安静,他往前走,那声音渐缓、渐弱,像用尽了气力,最后湮没在雪里。末了,南国人最后说了一句,阿修罗,是我错看你。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阿修罗短暂地停下了脚步。大仇得报,他本该快慰,可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感到一丝茫然无措。 但他最终没有回头,将那人、那笑声、那些话、那一瞬间的茫然都抛在了身后的风雪中。 没有人敢去议论那位南国旧相与北疆的王的关系。 阿修罗来别馆的次数不少。这里的雪景最漂亮,梅花开得也好,他要去看看那些雪和梅花,再看看住在那里头的人如何了。他来时总是遣走所有的侍卫宫人,因此无人知晓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或许,北疆王并不想让什么人知晓。 阿修罗记着那天,他踏着雪来,又是踏着雪离去的。 天寒地冻,门和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他推开门,外头的风就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