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上雪
手腕被捉住。帝释天慌张想要收回手,却拗不过对方的力气。阿修罗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红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像要将他刺破、贯穿。他看着那双素静的手所抚的地方,什么都未说,而后忽然使力,将帝释天拽得整个人歪倒在他身前。 仿佛他终于将那高高站在城楼上的白衣身影扯了下来。 帝释天没反抗,极少见地。他将嘴唇咬出血来,指尖深深嵌入床褥之中,有什么将他贯穿,白皙皮肤上被掐出一片病态的青紫。可他只是伏在那儿忍住不发出一点声响,像在进行一场无济于事的生殉,又像在还一个今生今世都还不清的债。 两年来,阿修罗确实感到战事上轻松许多。对那风雨飘摇的国家来说,帝释天是唯一的支柱,只要他还在那儿,站在城楼上或是端坐在案前,便无人能犯南国疆土。如今帝释天在他手上,那昏庸的十天众自然没什么反抗能力,也只有苏摩、毗琉璃那两位女将尚有顽抗之力。一者她们确是良将,二者——她们从前是听命于帝释天的,最熟悉那人的计谋策略。 后来他打下了琉璃城。那座城池是姐妹二人所镇守的主城,关口固若金汤,也是南国最后的一道屏障。从前帝释天还在时,阿修罗也曾试图攻城,却不能动摇守军分毫。他不得不改道跨过绵延横亘的数座山,绕远数百里往另一侧进攻。数年过去他又一次打到了那座城脚下,只是那里如今就如同一顶明珠被摘下的金冠,尽管曾经光耀强盛,却终究不复威严了。 阿修罗走进来。门前新换了珠帘,他撩开它们,金线上串着的珠玉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帝释天在里头正泡一壶茶,香气热气在昏暗的房间里氤氲开,雾气里衬得他愈发不真实起来。并不是什么极好的茶,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