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孽子
牌写了两个字“打烊”。走在前头的那人倏然转身,枪口明亮亮圆溜溜,金少爷俯身朝右墙翻滚,枪声迸裂,左半边身子阵阵剧痛,肩膀的布料浸湿一大块。他几乎是同时掏出手枪,第一枪打在腿上,那人倒向一旁;随即又补一枪,印在脑门中央。他把枪握在手中,眼前一阵阵发黑。金少爷慢慢走到尸体旁边,左手拎着枪,右手在那人衣服身上一通乱翻,找出几片软趴趴的纸,一张警察证,一张死亡通知,印着八面狼姬的名字,于前夜在广西边境击毙。金少爷愣在原地,浑身冰凉。不知过了多久,肩头的疼痛业已麻木,他把那几张纸塞进口袋,走出地下通道,星子低垂,天色漆黑。火车早就开走了,铁路上只余剩些许月光。他从站台出去,一个穿棕色夹克的男人走过来,cao着浓重的口音,问他要不要坐车。金少爷张了张唇,尝到喉头深处苦涩的酸意,道:“去天南镇几多钱?” “一百块,明个儿一早就到。” 大巴座位被改成一个个简陋的通铺,弥漫着浓烈的汗臭。金少爷走到车尾的床铺,缩进漏了絮的棉被里。伤口用内衣绑了一圈,手臂垂在身侧,没有知觉。后半夜,睡不安稳,车来来回回发动了好几次,才拖着苟延残喘的身子动了起来。混沌间往事纷至沓来,他在高温炙烤的大脑中挖掘吉光片羽,却惊觉发现,茫然散乱的记忆中,他竟已记不清叶小钗的面容。 银白色的发丝,冷淡的双眸,薄薄两瓣唇,当得上姣好二字。叶小钗一直是一个美丽的男人,只是这三分容色,最终竟变成怨恨的缘由。情愫朦胧的年纪来得太晚了,犹如推迟花季的晚樱,最后死在夏季的磅礴大雨。大抵是十六岁那年,一剑万生做了市长,叶小钗被农粮局辞退。家中徒然变得窘迫,连米饭也rou眼可见的少了起来,但金少爷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