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和榴花照宫闱,国安治嘉谋问灵枢
鹤延年的祥瑞,专门作画纪念,又在题跋抒发志得意满的心情—— 第二年先帝就驾崩了,民间讥讽他是误解了驾鹤西去的预兆。 “母后从来不提父皇的事情。先生曾在前朝为官,父皇……是什么样的皇帝?” 余至清明白太后不提先帝的因由,毕竟是天子的至亲,他不愿太刻薄,但他在先帝一朝为官十年,只能说,先帝虽自命不凡,也不过—— “……望之似人君。” 天子沉默了一会儿,倒没有生气,问道:“比梁襄王要好些,是因为父皇不好杀人吗?” “孟子言,不嗜杀人者一天下。先帝即位之初便有奇志,为统一天下,口称厉兵秣马,搜罗天下游手好闲之辈充军,滥征税赋挪为己用,损公肥私,以致府库兵器毁朽,士兵冗杂不堪,一朝临敌,不战而溃。于是震恐惶急,方寸大乱,北欲纳岁币于外邦,南欲弃守军于内藩,弃祖宗之地如弃草芥。局势糜烂,仍不忘奢靡享乐,利禄催逼,不恤民情,久负伤民之讥。先帝虽不好杀人,实杀人无数。四方义士伺机而动,远见者无不忧虑。幸而迷途知返,垂拱而治,天下乃望之如人君。” 余至清昔年给先帝的谏言更直接,此时顾及天子,也没有委婉太多。 先帝登基之初,不擅军政,却喜弄权,战略失败,又嗜好奢靡享乐,劳民伤财,血泪斑斑……若非昭怀太子及时“劝谏”先帝垂拱而治,北狄南下兴许要提前十年。先帝失了权柄,只得寄情书画,扮成一心修仙、清高出尘的样子。朝中对先帝让权一片颂词,是看透了他的无能—— 先帝什么事都不要做,才勉强像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