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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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这个春节。 吃的是以前陆江明常烧的几个家常菜,我看着看着,也学会了。 窗户外的烟花,仍旧灿烂、美丽,高高地炸开在遥远的黑色夜空当中,然后转瞬即逝,仿佛一场触不可及、难以捉摸的幻梦。 一瞬之间,我好像看见十六岁那年,他带着蒋磊,带着热闹的欢声笑语闯进我家,和我过的第一个新年。 他们的声音,他们的面孔,其实从未在我脑海中消失。 离开前,我回了趟我们的家。 我把那张蒋磊婚宴上留下的照片放进皮夹,把那把吉他取下来带走。然而经过鼓房的时候,我在难以自抑的不舍中又进去看了一眼。 只一眼,所有长年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鼓房墙上的照片又被原模原样地贴了上去。 我在五脏六腑都被搅烂般的悲痛中几乎站不直腰,伸出手贴着墙上的照片,把额头抵在手背上,浑身颤抖着嚎啕大哭。 所有漫长的爱和不舍、痛和不甘都汹涌着,崩溃着,无止无休,绵延不绝。 —— 我又踏上了一段遥远的旅途。 这条毫无方向的荒凉大路向远方延伸,没有目的地,只有前行,前行,上路,上路。 阳光,汗水,尘土满面。 虚浮的身体,不再具有旺盛的激情和欲望,生命变成灰色,所有的精力似乎消耗殆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在路上。 我还能向何处求索。 入藏的路上,有一群徒步、骑行、房车而来的,高歌着达达主义的青年人。你问他们,他们也呼喊凯鲁亚克,呼喊在路上,呼喊远方、激情和救赎。 我仿佛又看到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