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og Dictioary
最后的一次口语考试了,布鲁斯。好了,现在请听题——我最爱的学生,你愿意同我一起私奔么?” 最后这句话震耳发聩,直到现在我满脑子都充斥着布莱恩教授的声音。急切,焦灼,好像在等待我答应他,奋不顾身的、充满勇气的坚决否定他的婚约——说点什么,快说点什么,让他有理由逃婚,有理由拒绝她! 不知以上这种种皆是我自己对他内心世界的臆想,还是我自己心里最真实的呼号呐喊……我发现自己竟然泪流满面,此时距离与布莱恩教授的谈话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我在宿舍的床上躺着哭到了现在。 我后悔自己没有把失读症的事实全盘托出,也后悔自己当时表现得是多么无礼啊!慌不择路的逃出他的办公室,把那个失落的体面男人抛在身后。我本应该抱住他,轻揉着他后颈处的柔软的头发,贴在他的耳边对他说我也爱他。可是这不是叫社会所容忍的事情,更没法让他继续过如此有尊严的生活。我害怕自己会使他成为第二个王尔德。 我仿佛看见有一朵玻璃制成的玫瑰,狠狠刺伤了那只本来无忧无虑的夜莺。逼迫他血流至死,为那朵透明的、高贵的花染上最猩红的颜色。 我跳起来,冲到桌边开始着手写一封信。我写的很吃力,很笨拙,但总算是完成了。在把它装进信封前,我突然想到,我连他的家庭住址也不知道,这封信绝无可能被递到他手上。我无力的瘫坐着,把铅笔折成两段。 初夏傍晚的天光透过书桌边的那扇窗户,落到室内,把一切镀上银灰色。 这比“查无此人”还要令人难受,我想道,至少我还知道你就在那里,布莱恩教授。但是真的很抱歉,我在我的词典里查不到你和爱这两个词条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