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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常谓道法三千,人世不过大梦一场。 几日前,我在枕溪镇偶遇了张姑娘,她已拜入术门修习,闲聊几句,临别前她说我不久后将遇良人,我便似师尊那样捏诀掐算,阖目思前想后,盘尽了十年命数,也未算得情劫身在何处。 领了好意,我作揖离去,道心恒长,不羡良缘。 但我终归还是记下了这小姑娘的话,承她的情,我并不意外萧渡的出现。 那年剑之巅气势正盛,试剑大会设擂于寒岭,俊郎的青年一身青衫露面,顷刻间明艳了山谷的肃杀无常。 “他就是萧渡,”师兄在我身边小声提醒,“未来可期,你应当去结识他。” 机敏的双眸恰好瞥来,他唇角挟着寒山的细碎飞雪,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倜傥。 “誉珑观,楚尘渊,请赐教。” 七尺寒光被他翻出一套漂亮的剑花,高束的长发随青带扬散在寒空,我故意露出破绽,五招之内输在他的剑下,他蹲下身耐心地打量着我,并不似传言中那般倨傲无礼。 “晚辈萧渡,道长承让了。” 乍暖还寒时,我策白驹而过,枕溪镇的渡河破冰伊始,清脆的水流声萦萦悦耳。乡邻和睦,春色轻柔,萧渡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手拍上我的马,笑眼同那化冰的春水般柔软清澈。 “道长,你急着去哪里?” 春花正艳,两三枝便迷了路人的眼,我与他同乘一叶扁舟,他立船头撑篙赏景,我于船心打坐调息,微风掠翠拂柳,我来不及细嗅,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