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骗局 中
丁仲在离‘长庚阁’不远处就下了,这群油腻的侍卫挥了挥衣袖,脸不红心不跳地留下一地吹捧,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理了理衣衫,憋着恼怒踏过方方正正的三级台阶,台阶两侧分立着涉阶而高的汉白玉扶柱。 扶柱笼罩在金波中,愈发白亮,柱子顶刻着的舞狮含着宝珠,闪烁着生气——斜睨的眼珠却透着一丝阴翳狠辣。 ‘长庚阁’同样用的琉璃瓦和朱红梁木,只是瓦片中多参了绿瓦,重重叠叠的斗拱和和花纹繁复的门窗也不是那种明艳的红,而显得颇为喑哑沉郁。 阁楼跟翰林院、文渊阁一个样式,只是后者流出的是墨香,前者透过薄窗纸的可不止墨香,还有一股熏香。 那是‘麝香膏’的味道,光是点燃指甲盖大小就得烧掉几两银子——丁仲闻出来了,他对着木门拱手,“父亲大人,孩儿前来给您请日安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丁仲望见了大堂内或坐或立的几个人影—— 都是老熟人了,坐着的一个状若文弱的年轻书生,眼角、额头、脸颊处却分布着几道细细的皱纹;另一个则是丢进人堆里找也找不到的路人脸中年男人,瞳孔暗淡,神色阴翳,左手捧着册子,右手执一只毛笔,低头速写。 堂内东西面矗立着的梁柱靠着个汉子,站在他们中间相当突兀,青袍隆起,抑不住底下遒劲的肌rou,鬓角和脑后悬挂的头发倒竖着,黑的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