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不断做手势的指尖。他的视线不断向上,落到了男人蓬松蜷曲的黑发上。 大约是经常在海上劳作的缘故,锐的肌肤要比寻常人黝黑不少,五官西式立体,却拥有一头东方人般罕见的黑发。 他不会说话,但表情要比旁人生动得多,尤其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斐理被锐注视着,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像以往抚摸马儿的鬃毛一样,轻轻地摸了摸锐那头乌黑的鬈发。 他的手刚触及发梢,就见轮椅上的锐拧起两道浓粗的眉毛,微微往后避了一避:「你做什么?」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大高兴。 “……你的头上有东西,”斐理装作无事发生般地收回手。他让仆从先回去,自己则推着轮椅的扶手,沿着海岸线慢慢地散步,“来到海边,你想起了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有。」锐用手势答道,他侧过首,环视了周围一圈,又问道,「月伽呢?」 “王庭的学官有事找他,先回去了。” 两人在海边逗留了许久,直至夕阳的余晖被海平面所吞没,斐理才推着锐回到了宫中。 往后几日,斐理都会找他来练字。 经过几次练习后,锐已能熟练掌握握笔的力道。他的学习能力非同常人,几番临摹之后,就能写出一手不错的手写。 斐理闲时,也会带他一道一些简单的书籍,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托月伽从宫外带来的幼儿绘本,插图精美不说,一旁还注有一些较为高深的词汇的注解,锐捧着那几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一日,锐复健完毕,正坐在书房里看书,木门被人推开,斐理一面整理手套,一面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的马术服,一头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