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告别」 那几年父亲身T每况愈下,已经没办法言语。有一次回到桃园老家,他看到了我回来,嚎啕大哭,让我十分惊惶,我有种预感,那是他用尽全力在用哭声跟我告别。 跟父亲从小就有距离,那个年代的父亲不懂得怎麽疼Ai孩子。父亲从来不会赞美我,在我的血Ye里流动着他给我的基因,另一半的基因却驱使着我离他远一些。 对我而言这是极其糟糕的一个球洞,反覆练习总是把球打进沙坑,在那段时间我终於可以静下心来,研究这个被沙坑包围的果岭。 ※※※※ 无论在那个时代,忠於自己的知识份子处境都很艰难。冬天始终不曾远离,只能以gUi息维持最低能量的生存,继续冬眠。父亲写得一手漂亮的颜T,一辈子躲在公家机关里,当一个朝九晚五,晚上喝酒的公务员。 记忆中那是一个充满变化幻想的年代,公车还有前後门和车掌小姐,旧书摊还偶尔有几张暴露的照片总被撕下来,刚考上高中的我,从桃园乡下来到了台北,想要寄宿在亲戚家里。 舅舅住在板桥宏国社区,从小对我就很好,第一次吃苹果和葡萄乾都是舅舅给的。天真的mama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舅舅可以让我住他家里,但是当我看到舅妈严厉的眼神,就知道不可能的。 和父亲在h昏中转往第二个可能的栖身之处,东园街阿姨的家。等待的是台北人一样的客气和清楚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