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一般啊,柳澄风
“我当年给绪云……兄的玉雕,是碎了么?” 柳澄风抬起杨绪云脚踝,确实是假肢,冰凉又坚硬,但陈子灵给他假肢贴了一层人工假皮,摸上去就像是仅仅被冻僵了。他找到卸开假皮的小口,往关节抹上润滑,直到扭动踝关节不再有咔咔作响的声音。 “是,被叛军的箭打碎了。” “你还能站起来么?” “……很难了,只能靠他人搀扶。陈大夫给我装上假肢本以为我能站起来,只是我下肢全然坏死了,使不上力气。” 杨绪云说的很淡然,仿佛坏死下肢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什么和他不相关的人。 “澄风?” 杨绪云见他垂头不说话,有些担心,他的踝关节滴了些透明的水珠,不知道是柳澄风不小心挤多的润油还是别的。 “澄风?”见人不回话,他又多唤了一声,声音轻轻的,小心翼翼的。 “某……我之前在洛阳,太原,甚至是长安,都听的是杨学士被革职,已经被叛军……”柳澄风这才回话,声音同样很轻,似乎害怕被杨绪云察觉到什么。 他在抽泣。杨绪云很容易察觉别人情绪,做了学堂老师后更是了,镇里的学生素质不一,爱哭的孩子很少,大都是在灾难战火中长大的孩子,深知哭泣无用,也因为如此,想哭爱哭的孩子更不容易被人察觉。 柳澄风并不怎么会隐藏情绪,握着杨绪云脚踝的手也在轻颤,可他的手从来是很稳的,所以连玉雕也能刻那般精致漂亮,他小时孤僻,没有朋友,杨绪云是第一个主动和他聊天玩耍的同龄人,在他心中或许杨绪云早已很重要,重要到让他在乱世离开河朔寻找一个被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