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照沟渠
你一口饭吃,你就认定他善良?” 裴初像是被弟弟的天真烂漫发自内心地逗笑了,“裴野,他可是傅君贤的儿子,我们兄弟打个赌,你说他收养你之后,背地里有没有调查过你的身世?” 裴野浑身的血一刹那结了冰般的寒冷。 裴初的语速不紧不慢,却步步紧逼,字字叩在他心房: “他要是真的心地善良,早该发现你是烈士裴初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可他有为我申请抚恤金或者帮你请求赔偿么?好弟弟,你根本不懂什么是伪善。” 裴野如鲠在喉,磕磕巴巴地不再是兴师问罪的语气:“那他该不会知道了……” “不会,党内把你我的资料伪造得天衣无缝,他不会知道我还活着,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父亲的事。” 少年闭上眼睛脱力地靠在门边,整个人如坠冰窟,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溺水般的窒息感几乎要埋葬了他。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乞讨的孤儿。他的父亲也并非一事无成的无业游民,而是隐姓埋名的激进派活动家,为了保护躲避军部和警察围堵的同志,选择顶替罪名而入狱。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C党的人找到了裴家的兄弟俩。 父亲入狱时裴野还小,可C党却从不以孩子的标准要求他。他和裴初参加无休无止的学习和训练,裴初比他大七岁,学起东西来接受得更快,也比他更有决心。 很快裴初便被带去了新的地方,裴野跟着母亲生活,白天读书,晚上接受培训。他和裴初一直没再见,哪怕母亲弥留之际,也没能出现过一次。 直到母亲去世后,C党派人来接走了他,他们为他办理了退学手续——尽管学校的课程他早就提前掌握了——并告诉他,他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