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哭得像个孩子
难才考出大山的孩子,更是她事故死去的儿子儿媳托付给她最珍贵的宝贝。 身子骨老了,走不动路也干不动活,病难治还风险大,能撑到看见舒安上大学,奶奶自觉入土前已经活够了,但她舍不得让孙儿因为她继续困在这落后村子里。 奶奶去找村支书公证,口头留下遗嘱,她所有钱财,包括舒安父母留下的部分,全归舒安,村里的地皮和房子,则赠给照顾她到死去的本村远亲——她不希望舒安再回大山。 办完奶奶的丧事,舒安搭上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返校。 月上中天,夜已深的校园内一切照旧,校车亮着灯停在路旁,星空下夜风习习,似那日的重现。 可是,能在电话那头亲切又慈爱地同舒安唠叨的奶奶已经不在了。 作为奶奶最后一个亲人,舒安在殡仪师傅的指导下走完葬礼全程。 他从医院太平间接奶奶回家时没哭,他将变小数倍的奶奶从火化员手中接过时没哭,他亲自给奶奶盖上第一抔土时没哭。 许是站票的舟车劳顿麻木了他的双腿,不留神便被路肩绊住,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一时天旋地转,撞得头晕眼花。 小时候,舒安在田头树下玩,奶奶在烈日下劳作,一见他摔了就丢下锄头奔上来,佝偻的背急得挺起。 “阿奶的乖乖怎么摔倒了,哎呀,走路要小心石头!伤着了,阿奶可心疼咧。” 奶奶的褶皱里都是岁月蹉跎的痕迹,呼出的气带着泥土和青草味,“不哭不哭,阿奶给伢崽儿吹吹,膝盖痛痛就飞走啦。” 风吹过,树叶和稻浪沙沙作响,可奶奶在听到他天真无辜的问话后安静得是那么突然。 奶奶的声音变得比天空还悠长,“爸爸mama?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伢崽儿长得跟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