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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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被申斥禁足,福晋进宫自然是太后手笔,希望以这位多病儿妇和血脉相连的稚孙唤起皇帝的怜子之情,至少——至少给恒卓一条活路罢。 昭潆想到此处,仍然有一种巨大的荒谬和不真实感。元后嫡子,才德兼备,“众望所归”了大半个隆佑朝,贤名甚至远达蒙古旗盟和李氏朝鲜,到头来竟然就这样惨淡收场。皇父的一点怜悯固然可以勉强维生,昭潆却知道,心志既折,生死也不过一念间的事。何况他虽无储副之名,却早已行储君之事,古来废太子,有几个能得善终? 三哥何其聪慧,又怎会让君父作难、为皇弟掣肘?心气散了,多年积劳一夜席卷而来,再多的名医好药,也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昭潆悲不自胜,几乎踩不稳脚步,足下薄薄一层碎雪,直如千丈冰崖一般。她一手撑在檐柱上想稳住身体,另一手抓在胸前,突如其来的闷痛,将眼前撕扯得昏黑一片。 这哮症还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旧疾,忌焚香、忌飞絮、忌粉尘烟雾、忌大喜大悲。 昭潆委顿在地,伏在门槛上呛咳不止。宫人慌乱的动作吹起蓬松细雪,又纷纷向眉宇间扑来。 目力几乎丧失,耳边也只有自己嘶哑的低喘。她伸手进袖筒摸索半晌,方才模糊记起,自己更衣时,将那只荷包随手搁在了炕桌上。 忽然肩上一沉,她尚未反应便被拎着袍袖一把提起,然后圈进一副熟悉的臂弯里。少年精壮的胳膊紧紧锢在腰上,肩膀就抵着他guntang的胸膛。 昭潆深吸一口气,咬紧下唇,强自把悲声咽了回去。呼吸愈加急促,更憋得气堵声噎,身体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