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海盐
再睁开眼,我又是在医院。 我疲惫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里居然夹杂着一缕花香,侧头发现床头柜上的白瓷花瓶里插着五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我只看一眼就要反胃,仿佛它扎根的是我残破的身体,汲取的是我所呼吸的氧气。 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信息来源,我只是不停的闭上眼,睁开,再闭眼,睁开,不知今夕何年。 李孜泽过来时,我断食了两天,整个人飘飘欲仙,常常能通过另一视角看到日益枯槁的自己。 我倒并没有刻意绝食,只是单纯的吃不下去,胃里翻江倒海,被形形色色的药片蚕食着。 李孜泽端着碗药膳粥坐在我的床边,白瓷勺子轻磕在碗边发出清脆声响,他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送到我嘴边。 李孜泽看向我的眼神乞求,有种可怜的意味。 我漠然地吞下,没有挣扎也疲于反抗,咽下一口后又紧接着咳嗽到呕出来。 身体垂下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再次看到了第三人称视角的自己。 脑袋如病危的鸵鸟般埋藏下去,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苍白到惊人的脸色,大腿上狰狞的蛇形纹身,脖颈处圈圈缠绕的锁链,奄奄一息的意志,形销骨立的身体。 这些构成的“时锦”被面前的男人困在原地,不能前进,亦不能后退。 然后是医生,各种医生。黑色头发、金色头发、法语、德语、英语、中文,形形色色的人涌进来把我围住,研究尸体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看着李孜泽随着话语逐渐崩坏的神情,这是我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我可能真的会死。 后颈溃烂的腺体又在发痛,我忽然想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