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参、决战(5)
命之恩恩怨两清。 自始至终不发一语的步长雪,此时有些心绪恍惚,眼前景象,也在她脑海中唤起了与盛无缺同样的那段过去。 盛无缺说自己从未认识真正的他,或许她只是没认识全部的他,而她所认识的那部分,可能从来不曾假过。 他是师兄弟眼中难以亲近的掌门、是曾经毫不犹疑伤了自己的邙山流寇同路人、但也曾经是於危难中救过自己、给自己一个容身之处的恩师。 她曾把盛无缺当作自己的世界中不可动摇的一座山峰,以为自己只要完全依循着他的带领,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像他一样无坚不摧。直到她发现,盛无缺跟自己一样,只是山谷中一川样貌多端的流水,曾汹涌澎湃地流过山高、也曾在砾石满布的谷底几近枯竭。 这一刻,原本内心对盛无缺的质疑与不谅解,就像被人从沉甸甸的心头上提了下来一般;并非一笔g销,而是放了下来。无论善恶好坏,此人终究是陪自己走过了人生中的一段路,也教会了她许多。 在心思千回百转之中,步长雪终於将伤药细腻上妥,伤口的出血也好不容易有缓慢止住的迹象。 聂狂随即检视起盛无缺的伤处,果不其然──手臂那道伤,靠近肩关节、又深及筋脉,就算伤口好全,只怕那手的灵活度也难如以往。 他沉了脸sE,将目光再移往腿部的断面,除了溃烂的皮肤、模糊的血r0U以外、腿骨甚至也隐约可见,观其磨耗的深度,想必不单是今天这一战造成的。 恐怕……早在来到槐山前,就有些迹象了。聂狂盯着他的伤口,深深皱起眉头。 愤怒的情绪在方才狠狠揪起盛无缺的衣领时,就已发泄过了;此时内心充斥着的,是深深的惋惜与不平,不经意泄漏在他浊然沉重的吐息间。能在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