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二)
“夫人还是喝了这杯的好。”阿莫不为所动,坚持道。 “是什么?”新郎官闻声问道。 他已被服侍着宽了外头衣裳,挂着件素色棉袍,坐在圆凳上,由两个小丫鬟抱着腿,将织锦缎面的长靴子往下拔。 阿莫揣度着他话音里未有不耐气,陪着小心道:“不过是助兴的玩意儿罢了,想是新夫人闻不惯酒味儿,七爷今个儿大喜,有甚扫兴的当是越早除了越好。” “瞧着你们这一出出,就很是扫兴。”卢七道,宴席上饮了大半日酒也不过两耳上有些红热,黑眼珠似自汤泉底新起出的,泛着鲜灵的光彩。 他趿拉双布鞋,揉着额角立起,缓缓行至床前,欠身望向托盘里,拿手往上扇了两下,闻见股子馥郁香气,便把眉头皱紧,揶揄一笑,“这品相的也是能拿来助兴的,是大夫人的意思,还是卢家破落了?” 阿莫低眉顺眼跪着,“爷恕罪,咱们做事都是依着先例的,断断不敢自作主张。” “洞房花烛夜最是得意时,连这一夜的得意也不叫人痛快了,也难怪尚家只肯把根木头抵账了。”卢七哂笑道。 他尚未呆到能惯了海岛酿酒的时日,自出了山门,入目入口,皆是只有寡淡二字。 新娘子的声音突兀响起,很不合时宜地问道:“为何两杯不一样?” 外间立侍的喜婆便进到里头来,脸上褶子打堆,仍尽力做出笑脸来,言明是因了男女体质不同,故而卢游方应当饮下鹿血酒,以壮足阳气,而出自尚家的四小姐便该饮下灵枝珠浸了整晚的襄灵酒,引动yin性,助力卢七少爷一展雄风。 这喜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