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潢粱
不背诺,若有一日他出尔反尔,甚至不如杀了自己痛快!不过……他方才真快活得要死去了,反而不知道该不该杀了自己了! “你舍不得杀我,怕我师弟知道,指责你背信弃义?”那人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笑了起来,声音低哑,听来沙沙的悦耳,“小船儿别怕,咱们一道走,到西域去,叫他们再找不见。” “可……” “有什么好担心?你我都是孑然一身,毫无牵绊。往后只有我们两个……到了西域,便去成亲……” 那声音渐渐渺远,听不真切。他觉出那本是一场梦境。 应独舸睁开眼。 颈上一凉。是一柄剑。正横在他的颈项。 剑上的花纹他认得的。这正是他那把已经卷刃的剑。不过虽然剑刃已然翻卷,想要割开一个人的喉咙,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他的呼吸滞了一瞬,方才梦中那股暖意从头到脚地消散而去。顺着剑锋向上,他看见一只手,牢牢地握着剑柄;梦中人披着一件血色的外裳,赤足站在他跟前。远处天光熹微,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要大亮了。 “图、罗遮——” 他咬碎银牙,双目赤红,撑起身躯;那剑锋退也不退,在他颈间印出一丝血线。图罗遮脸上的神情极冷静、极漠然,尽管他看见那血衣之下,一行jingye顺着蜜色的大腿流淌下来,图罗遮自己一个人,没能清理干净。 若他此刻硬要夺他的剑,或许做得到——但这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