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旺角
?” 对方语气很遗憾:“基本上能听懂,但不会说,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傅可砚也很遗憾:“我mama是香港人,所以我会说,刚刚还在想是不是可以同你讲粤语了。” “你可以说,只是我回不了你。”他微笑起来,偏过头问她:“所以香港是什么样的? 于是傅可砚就和他谈论擦过北回归线的这座小岛,谈论另一种对方不会说的语言,谈论对方并不熟悉的亚热带植物。 她本来还担心自己因为没人能讲,一下子说这么多会让人烦,但对方的目光总是很专注,表现出很明显的兴趣和热情,所以傅可砚就放心地在每一次会面里讲下去。 “我还是好不习惯这里,在广州的时候我还可以讲粤语,在这里我要说你们那种普通话。” “什么是我们这种?” “我初二刚过来的时候,因为把运动鞋叫作波鞋被同学取笑了很久。”傅可砚指了指自己的鞋子,自己也笑起来:“还有,因为跟朋友约时间的时候说五点十个字,人家以为是五点十分,所以我害她等了四十分钟,她也不愿意和我当朋友了。” 她开始和对方分享这些琐碎的心事,尽管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每次见面只是心照不宣地坐下,听对方音箱里随机的粤语歌,然后总是傅可砚单方面讲很多话。提到香港的时候,对方才会偶尔主动问两句。 傅可砚把这几年在槐城的委屈和格格不入全部讲给他听,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对方会懂,因为他看起来也是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后来她什么都会和对方分享,包括某天她无意听见别人谈论她的性取向。傅可砚说这件事的时候脑袋往后仰,靠着树干,又捋了自己的头发好一会儿才说:“我看起来确实只会喜欢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