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远处夕阳融金,执琴人端坐房中,一脸平静无波。
向来不善言辞甚少言语的顾大人曾在守他醒来的第一夜里,如此这般同贺楼经赋问过,「如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活嚒?」 贺楼大猫嗤笑一声,不答反问:「你呢?」 是啊,你呢? 成絮只看到顾笑白的喉头似乎是动了一动。 可终究甚么话都没说。 这人果如传言中那般冷那般傲,亦真是那般不善言辞。 若是换自己作他这身份,即便再冷傲,现下恐怕也是要稍微言几句身前身后事罢。 刚念及此,旁侧响起温如醇酒的沉厚嗓音,贺楼经赋笑的真挚:「小兄弟,你醒过来就好,这往后日子还长,别那么……」 看不开三个字还未续上,顾大人就抬了头,眸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学学我,不会安慰人就别说话了,怎么这糟心呢。 於是贺楼经赋又挠挠头,停下了话头——这气氛,不说话怪尴尬的啊!再说了,老子这是帮你解围你又反来怪老子,咋这事儿呢。 …… 成絮能下床走动的那天,顾笑白也打算告辞了。 他俩并肩往屋外走的时候,成絮也刚下榻没多久,正拾起那曾被自己遗弃了多年的琴,来不及沐浴焚香更衣,他试探性调了几个音,尔后单只手别别扭扭地弹了一首曲子。 贺楼经赋与顾笑白在回廊处双双住步。 琴音也戛然而止。 顾笑白原地怔了一下,旋即察觉到什么似的,忽然掉头猛冲了回去。 赶到时,一枚银针却已没入成絮喉中,由琴心正中央发出。 ——成絮曾想过很多次自己的死法。 是了,他就是这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