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身痛心暖

海中胡乱横冲直撞,让他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那种本能的恐惧与习惯,让他开始挣扎。他要自己下来,哪怕是立刻就跪倒在地,也好过被视作一个不懂事、不知礼数、在长辈面前还敢“撒娇”或“懒散”的不肖徒弟。

    墨淮本来抱着他,这一路小心翼翼,就怕撞着他还没愈合的伤口。此刻感觉到季言突然动得厉害,便停了脚步,低头焦急地问:“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这声音并不大,但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季言没有时间去回答,因为他内心的焦虑和紧张已到临界点。他几乎在一个呼吸间就做出了决定:挣脱墨淮的手臂,从他怀里“滑”下去。

    这样剧烈的动作让季言自己都惨叫了一声,他感觉脚尖刚一沾地就刺痛难忍,甚至腿部的绷带某处似乎又被血浸透了。“嘶……”他用力咬住下唇,一阵几乎透骨的疼痛袭遍全身,但那股强烈的保护自己、保护尊严的本能却没让他迟疑。他踉跄着弯下膝盖,向程渊的方向跪下。

    嘭——

    虽然他尽量放轻动作,但伤口带来的疼痛和地板的硬度还是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响。季言差点没撑住,双臂也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左手肘与指尖很快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纱布又被磕碰到,血迹迅速渗透出来。

    “师父……是季言惹师父、师祖不悦了,请师父责罚。”

    他声音嘶哑,几乎带着哭腔。但这句话他却说得无比认真,因为在莫长川那里,他已经无数次学会了“怎么先认错才能少挨鞭子”。

    程渊看着季言那副狼狈的跪姿,看着白纱布上又冒出的鲜红颜色,心里猛地一抽。其实在季言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发现他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