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个年头,愿意走外科的医师是越来越少了。 口腔外科尤其缺人。算上楚文昕,住院医师总共不过才四个。这就导致队上人力非常吃紧,分摊下来的负担很重。 接近年末的时候更是特别忙。 大部分的病人不愿意在农历年前开刀,都赶在这几个月出现。於是这阵子几乎是天天加刀,准备要一路忙到年末的节奏。 周末充电过後,又是崭新的一周。这一天依然忙碌紧凑,下刀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楚文昕离开手术室後,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又去病房巡视了一圈。 她前些日子接了个癌末的病人。 肿瘤的尺寸非常大,从口腔往後延伸到咽喉,甚至向外穿破了皮肤,在脖子上都可见到一个廔管,向外渗着脓血。 口腔癌之所以危险,是因为离头颈部太近了。 向上就碰到脑神经,向下就碰到颈动脉。有许多案例到最後,都是血管被肿瘤侵蚀得太薄太脆弱,稍微转头一动,管壁就那样破了,当场在颈脖内大出血,活生生被自己的血Ye呛住,在非常短暂的时间内窒息而Si。 这样的病人其实已经无法做什麽有效治疗,收进来也只是占用着一张床位,给点止痛药,躺着等「时辰到」而已。 但病人与家属坚持住院的话,总也不可能直接就说:你这没救了,别进来浪费我们医疗资源。 面对这种临终病患,大多时候还是会出於同情,挪出一个空位来给人家。至少有医护二十四小时顾着,能求个慰藉与心安。 这位病人是个五十来岁的鳏夫,姓张,膝下有二子一nV,但两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