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采蘩
清河要极力压下唇角才能勉强板住面孔,她与靖安长公主幼年相交,安国虽是唯一的嫡公主、帝后的掌上明珠,在宗室面前却并不常摆公主架子,反倒待她如寻常姐妹——不,其实是比府中的亲生姐妹还要真心几分。 正因这重缘由,清河才更难接受与公主府忽然就断了往来。 顶不住自家妹子难得撒娇,当然只能迁怒那个引起矛盾的祸水。 “就算你知错,旁人呢?”清河县主意有所指。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向那个虽然从始至终都没彰显过存在感、但仍漂亮得让人不得不注目的青年。 靖安冲对面使了个眼色。 黎穆乖顺上前,给二位姑娘斟酒。 这种时候多说多错,他便始终保持沉默,尽职尽责扮演一个赏心悦目的花瓶。 清河县主同样赏他一个冷哼。 黎穆默默退开。 琴声不知何时停了,弹琴的伶人扶风弱柳地走来,在门外跪下,眼波盈盈,“奴拜见娘娘,公主,县主。” “玉楼来了,”哪怕是对待下人,苏采蘩仍是很温柔的声音,“安娘,清娘,你们觉得如何?” 靖安没答话。 “人还成,琴不行。”清河县主扫过一眼。 名叫玉楼的伶人立时白了脸,下意识想看上首的前太子妃,抬到一半又迅速低下头,呐呐不敢言。 “听到了?下去吧。”苏采蘩轻飘飘望过去一眼。 玉楼rou眼可见地抖了抖,再不敢多一个字,慌慌张张磕了个头,腿脚发软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