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天气,还要陷在哥哥会不会来接他的忧虑中。 因发育而显得身形瘦削的少年,举着伞闯进暴戾的雨幕中,乌黑发丝下的瞳仁比还未坠地的水珠更晶亮。 耳廓以内的空间持久地被单一的巨响塞满,竟然有了堪比耳聋般寂静的错觉。他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如果裕彻不是执拗地弃赛回家,那他不会有这种把握,但是现在他无比笃定,往哪走他们两人最终会碰上,就跟问自己一般清晰,他要做的就是再跑快点早一点接到弟弟。 路灯已经断电,狂风卷着雨雾让视野只剩鼓动的黑,裕非上半身湿润,下半身浸透。后来一鞭闪电打在不远处的地上,他收了伞,如注的水流划过额角、脸颊、下巴,揣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坚定地穿过这片荒芜的郊区。 直到看见一个绰绰的可怜身影,和他一样淋在雨中,和他一样朝对方奔过去,只是呼喊淹没在滚滚惊雷中。 怀里的裕彻蜷缩颤抖着,重复着他的害怕和感动。需要被依赖时,裕非不自觉地扮演起成熟可靠的小大人,他藏起自己同样的心悸,牵着弟弟去寻最近的能避雨的地方。 跟在哥哥身侧的小裕彻还有很多顾虑,他边抽噎边和天气抢夺音量,扯着嗓子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弃赛,他最爱的哥哥用手掌替他挡雨,耐心地听完了,跟他说,我理解,你在乎的就是我在乎的。 漆黑的凌晨,两个人依偎着坐在屋檐下,盯着被撕裂的天空感慨震撼:“好像末日。” “是末日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