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宣纸
钢笔猝然泄在了宣纸上。 他射得如此多、如此快,以至于结块的墨团像坠落地面的腐烂浆果,久久沾黏在宣纸表面。 昏黄的灯光下,宣纸抽搐,“簌簌”痉挛。她想要蜷缩,却在镇纸的束缚下被迫坦露全部。 笔锋太尖锐,墨水太浓腻,纤维已经被捅破,过多的墨汁或渗漏而下,或顺着玉白的纸面滑散、洇开去。 而她只能呜咽: “不,不要……” 台灯弯腰、驼背、背手,苍老昏黄的目光满是怜悯。类似的场景,它看过太多,但从炯炯怒视,到现在的冷眼旁观,只需要完整经历几次无能为力。 甚至,看着往日高居书橱的宣纸被破坏,他竟忍不住感到一丝兴奋。 光线更亮了几分,挺进钢笔的力度也随之加强。 “对不起,对不起……” 作为这一幕表面上的施虐者,钢笔却也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痛苦中。笔尖在外力的压迫下分开,露出两个笔瓣中间墨汁淋漓的孔道,今夜之前从未开启的墨囊被迫泄出汩汩的精华,那浓稠的液体在灯下闪烁着流光。 这股外力不顾他初始的干涩,胡乱圈画、出锋、折转……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宣纸的哭喊中已满是血腥,再忍不住了,挣扎,剧烈地挣扎。镇纸束缚之处无法移动,其他部分的纸面就开始发生变形。 顺从是撕裂,反抗亦毁灭。 她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片刻之前,她还在想象今后会与兔毫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