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年正月的时候曹cao进军濡须口,算下来,是有三个月未曾相见。短短一季的时间较起来过往的分离来看实在算不上什么,然而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离经叛道的想法,确实是诞生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春天。 念头一旦生出来,便再也无法扑灭。 如果非要寻找一个理由,那大抵是曹丕在镜前自视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生出了白发,脸颊也在消去少年的rou感,一天天变得越来越像那些朝堂上的老人。 等青春的最后一丝魅力都消耗殆尽,他可能连让父亲感兴趣的资格都没了。 虽然哪怕年轻,曹cao似乎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但是……但是总归是更有可能的。 三个月里纠结不定,白耗心力。 曹丕关上窗户,把风和雨挡在外边。他摸索回去,靠在榻上,一点点把衣物褪掉,丝织物划过肌肤的感觉某一瞬间让他觉得恶心。 他审视着眼前这具没什么特点的瘦削身体,许久,像是疲倦了一样闭上眼,把自己裹进柔软的被褥里,任由风雨继续呼啸。 下决心往往只是在一个瞬间,而下定决心之后,他又觉得本来就该这样,仿佛自己已经因犹豫错过了太多太多时光。 次日早晨起来,一推门,昨晚的雨果然摧得花叶满地,春日好景都不复。景色催生出来的哀情顺理成章地和自己挂上钩,更加忧愁。 自然有时候似乎在映照他的命运——被雨打落的花、太早被催去的春天。哀伤在心里打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