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滑稽地覆盖了他的下半张脸,曹cao看得心惊。 孩子还那样小,稍加试探,便把一切都露在脸上。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反感或是恶心,而是好奇,甚至生出几分趣味,便忍不住常常注视次子有趣的举动和反应,注视敏感的灵魂在沉默的身体里挣扎,直到他在这种注视中慢慢把自己也陷进去……多一分亲近,便多十分推拒。曹丕揣着那多思的性子于反复无常的待遇中惶惶然看向他,最终把他的理智搅碎了。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是否到了心爱的地步?还是只是因为天地若茫茫大海无边际,血脉中共享的孤独让他们用更紧密的联系乘上同一叶小舟……那确实无疑是有异于亲情的爱吗? 他想了很久曹丕,他的儿子,他的继承人,他不可言说的禁忌,最终的答案隐隐浮现在心头,曹cao似乎想再去问寻,一切晚年的记忆就化作混乱的光影,转眼逝去了。这毕竟在他的生命里,只占据太少太少的一部分。 枭雄的一生慢慢回溯在眼前,熟悉的人、物似乎在呼唤他。 建安二十五年,曹cao病逝于洛阳,享年六十六岁,谥号武王,二月丁卯日葬于高陵。其子曹丕袭封丞相、魏王。 曹丕在邺城接到消息时,难以自抑地痛哭一场——所有人都早有预感,他也知道这件事终要发生,绵长的悲伤在那么多天里一点点渗入心中,他本以为事到临头就不会那样痛苦了,起码可以体面地应对。 然而父亲的死亡摆在面前时,他依然如稚儿般流泪号啕,以至于一旁的臣子都过来劝说。乌泱泱的人围了一圈,安慰的话从耳朵钻进来。 曹丕想,你们知道什么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