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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平安锁还在我怀里,刻着我的名字,他说是他亲手刻的。七年未见,我心中有期望,也有忐忑。正值冬末,华山皑皑白雪,踩踏在这上面,我却感到有些脚步虚浮。丘生,你还记不记得我? 寻寻觅觅,辗转询问,终于在一处屋檐下见得他的背影。 他一身道袍,虚尘飘逸,如这华山的雪一般,仿佛终会融化,抓不到手里。我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隔着外衣轻抚那凉凉的长命锁。缓缓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这曾经沾满血污的手,不敢上前,再问他一声,丘生,今日能喝到你亲手泡的荷叶茶吗? 我还是没有见他。远远地望上几眼,他身负长剑,飘然欲仙。我想,足够了。 在华山下住了几晚,买了一块剑穗,托一名上华山送信的驿站信使转交给他。 信使说最好封一书信写明,他才好相送,这些年战乱频繁,不少人送信送物没个交代,他这信使常常被追问溯源,次数多了他也厌烦。 我提笔多次,又担忧写下的这些话是否显得不大妥当,少时情谊仿佛前尘往事,我们多年未见,他也已入清修之道…… 最后,我只得斟酌下笔,忐忑写道:忆旧友往事,特赠此剑穗,望安好。 落笔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