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说服不了自己。

    他有的抱负,是堂堂正正、正气凛然的维护人鬼间的正义。把鬼带在身边,无异於戳破自己原则的一根刺。尘归尘土归土,这才是他该守护的次序。

    这才是他该做的。

    为何不走?宿怨已了不是吗?终於他看向她,眼神淡漠,恰如他对任何其他孤魂野鬼一般,他们之间的故事彷佛未曾发生。

    丫头看着他,表情是了然了,但一GU倔强油然而生,她挺直了腰杆,无惧的凝视他。

    我不走。她说。

    没有任何解释,只是陈述她的决心。

    「就算生生世世束缚於此处也不悔?」他口气重了些,就是想将她吓得乖乖就范。

    丫头看着他的神情,一瞬间笑出了声。

    看穿他也懂得他,在他连自己想什麽都不清楚的时候。

    她带着笑,泪水也不再流了。

    我不悔。她说。

    当下他是怒的,自己也不确定在生气什麽。或许是她的笑让他觉得自己所谓的发狠都是笑话,这让他宗师的颜面荡然无存;又或许是他生气自己的无助,内心的渴望在沸腾,却将那些压抑都宣泄成冷漠的言语。

    咬紧牙关,他对她说了狠话:这可是你自找的。

    不再看她一眼,他走出大门,关上,上锁。一时之间狂风骤起,烟尘卷落,在门槛之前聚成一条尘土。用钥匙最尖锐的一处在手臂上深刻出血痕,滴滴鲜血溅落,一染红尘。

    他将钥匙安放在怀里,最後看了眼那依旧刺眼的红门。

    你我此生,不复相见。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