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脱胎换骨
一片黑褐色的土地,层层叠叠垒了几具尸体,无不衣衫破破烂烂,血和其他脏污浓厚附着在上面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肢干扭曲,如若不是还有头颅和五官皆在的脸,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曾是人类。 明月一睁眼看见的就是此番景象,但是他没有惊慌,浑身的疼痛已经让他无暇在顾虑太多。虚眯着一双眼,意识短暂回笼,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乱葬岗,还未思及太多,眼睛一眨一闭,再度陷入昏迷。 明月原本不叫明月,他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自他有记忆起,他就一直呆在南馆,许是见他长得文弱像是个会读书识字的,老板便让他入了学,给他开了个蒙,再学着一些琴呀,棋呀什么的,勉强强倒也算得上是颇有才情。 老板耗着赢钱可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不过是为了让他可以引来一些好这口客人。那些公子学子的,既贪恋烟柳之地的色欲又想有个冠冕堂皇的由头,而一个有才情的妓子,口头上说去是赏诗对赋总归比起去招妓好听得多。 到底是老板,一些钱散出去造势,明月本身底子不差,积年累月的学,到底是有了几分那种读书人的清冷孤傲。他的一手琴虽不能与大家比拟但也是有几分韵律,悦耳动听。起名就叫明月,端的是皎皎月上君,独立又清澈。当年他的初夜可是卖出了高价,是老板那几年在他身上投的钱的总和往上翻了几翻。 本是如日中天,可是之后,到底是他犯了痴,遭了罪。 明月在一片混沌中醒来,睁眼看到的是简陋的木檐。身上的疼痛已然好上大半,他迷茫的来回扫视,看见了一个黑影端坐在不远的椅子上。他想再偏过头看得仔细些,却不想闻到一股恶臭。仿佛是从夏日的恶水泥潭里拉出来的腐物,直冲得他头脑发昏、耳中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