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不知道大哥究竟是被哪一句话惹怒,他拽住我的衣领,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头也不回地地往楼上走。我被拖拽得一路踉跄,险些摔倒,还要伸手去掰他的手指。 这个过程是极安静的,除了脚步声和碰撞声,谁也没有说话。 大哥说张奕华是家里的皇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而我就比较倒霉,变成了他朝堂上唯一一位大臣。说大臣都算抬举我,我应该是没有被阉掉的太监。他不会在乎我是否走得稳步子、看得清前面的路,所以我也不会向他求饶。 他打开卧室的门,用力一拽,将我重重推了进去。我光着脚,在光滑的地板上打了一滑,好不容易站稳。我摆出一张无所谓的臭脸,捂着脖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把我领子都拽皱了,真不知道心疼钱。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很小的床头灯。我小时候怕黑,总要房间彻夜开着灯才能睡着。长大了又莫名其妙很讨厌光亮,恨不得拿冬天的棉被当窗帘,把窗户捂得严严实实才好。床头灯作为过渡,让我可以慢慢接受更亮的灯光。 我走到床边,直接关掉了它,又往床上一倒,埋在被子里,打了个哈欠,然后瓮声瓮气地讲:“我要睡觉,您可以出去了。” 我哥当然不会听我的。 他毫不示弱,啪一声打开了我卧室的顶灯。 那灯实在太亮了,亮到它打开的一瞬间,我的眼眶和太阳xue都像被什么东西撑大一般,穿插着隐隐的刺痛。 我闭上眼睛,把自己埋进床褥里。开着灯,连闭上眼睛看到的黑暗都是那么的虚浮,无法使我安心。 大哥打开了衣柜门,他拨动着衣架,挂钩在横杆上来会摩擦。我看过,衣柜里面全是新衣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来的。我哥知道我的尺码,因为我从十九岁以后就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