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没有雪那么刺眼,又没有大米那么暗淡。 洪怀啸的一切都是如此,看似平常,却难以捉摸。 我走到书桌前,漫不经心地开抽屉玩。大多都是空的,这儿本来也不是我的家。 摸到第二个抽屉,我想起来,这是我曾经扔香水的地方。 剥开往事,像剥开我自己的胸脯,动作也不由自主放慢,慢到抽屉一寸一寸往外移。 我记得那典雅透明的香水瓶是躺在抽屉里的。 十七岁的我故意而为之,希望它能在丢掷时碎掉。但它不仅无损,还敞着肚皮露给我看。 养一瓶香水,像养翻不过来身的乌龟。 抽屉一点点打开,映入眼帘的景象却和我的想象完全不同。 那躺倒的香水瓶被扶正了,乖巧地立在里面。 我握紧了抽屉把手,怔了几秒,猛地将抽屉撞了回去。 里面又是咣当一声,熟悉得像是回到了那个秋天。 我坐在椅子上。大开的窗子框着一棵梧桐树的枝叶,看似很近,其实隔了很远。我坐在那里望它,望到太阳越落越低。有什么我以为早已消失冷却东西忽然带着刺痛冒了出来,它像一颗风干的果子,稍微捏一下就有脆响。 电话哇啦啦的响起,是小孩子的笑声叫声,吓得我一激灵。 这是学生家长打开的,我专门找他们的小孩录了电话铃声。 平时听还好,放假时听,精神就会一下子紧绷。 看着手机上的“靳乐乐mama“,我小声嘟哝: 奇怪,我明明请了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