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有四 古风主仆
抬眼直视他,墨黑的眸子深沉,让人看不透,说若我给,主子能放我走吗? 怒火燃尽只剩轻轻一吹就散的灰烬,透着阴沉沉的萧瑟凉意。虞啸卿把剑锋抬起,挑起他的下巴,未开刃的饰剑也是锋利的。尖刃下几滴血顺着龙文章的脖子歪曲地滑下,滞涩难当。虞啸卿眼角赤红,问,你真就这么想走? 这一年,龙文章停在三十四岁。虞啸卿,长命百岁。 苦药 虞啸卿还是食言了,他没有如约放龙文章走。每天一碗苦药送过来,名曰调养身体。龙文章屏着气一口喝完,问他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虞啸卿回他,现在外面局势动荡,等安稳下来。过了有段日子,再问。他便说,时候还没到。 没人知道他嘴里说的时候指的是什么。直到龙文章有一天两腿发软跪在地上,浑身里里外外都汗湿得像融化的雪人。侍奉他亦或是监视他的人似乎并不意外,有人将他扶了起来,一个则到门口对看守窃窃私语了什么。 从未有过的情潮席卷而来,把他拍在岸上无力起身。所谓调理的药原来真是在调理,只不过不是健壮他的体魄,而是疗养他身为残缺坤泽的身体。龙文章上了当。他在软卧上蜷起了身,意识逐渐模糊,恍然间看见那日的自己呆呆地跪坐在床上,等待着一个并不高明的谎言。 那天,虞啸卿说会放他走,说你还记得在佛像前许诺过我什么?他当然记得,在那个风雪连绵不断的寒夜,他们俩相依时如炭火般灼人的体温。 他记得自己没让虞啸卿进到腔室深处,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受孕。在多事之秋,麻烦自然能省则省。小少主不满,但还是依在他怀里,霸道又孩子气地说,你将来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