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随时来找我
者视角的时候,他便真真切切地明白——至少这一顿饭,裴淮兰不是一个人吃的。 有人陪伴着裴淮兰,从中国飞到新西兰,跨越了九千多公里的距离。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手无力。已经不知流了多少眼泪。面对清晰的现实,即使明白眼泪只能一时缓解痛苦,这仅仅是身体自愈的机制,方见时也无法阻止它的产生。 因为身体知道他很痛苦。就算掩盖住了所有呜咽,他无声的泣泪,骨髓全能听见。 浴室的门就在这时被打开。 裴明朗的手还维持在推门的动作。他头发蓬乱,衣服皱巴巴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他推开门,与方见时隔着眼泪对视。 裴明朗不会告诉方见时,其实早在手机响起之前他就醒了。醒来的那一刹那,当他看见身旁的方见时,内心涌出无限的满足。 他单手撑起半个身体,侧着身用手指悄无声息靠近他的皮肤。隔着一道几不可见的空气缝隙,描摹他的眉眼。 先是那一双睫毛长而浓的眼睛,然后是鼻梁上那颗淡色的痣,最后手指悄然转至微微张开的嘴唇,来回勾勒,婉转柔情。 许是察觉到方见时是做了噩梦,他又悄然躺下钻进被窝,手臂揽住他的大半肩膀,轻轻地拍打抚慰。 听到手机振动,裴明朗急忙闭上眼装作熟睡。随后他听见方见时下床的声音,浴室里传来一两句闷闷的讲话声。 他也起身下床,背靠着浴室的墙壁,低头看向地板。 裴明朗不向方见时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想勾起他的伤心事。可这并不意味着裴明朗没有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