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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敢作敢为,审时度势。现在居然还学会高风亮节了。”鬼王回敬道,最后这句显然是在说茨木刚才推回金沢“重谢”的事。 “我可不是高风亮节。”茨木不服气地辩白,“收钱办事的人拘束多了去了,我这是花钱买自由。” “你倒是聪明。”酒吞重重撸了一把茨木蓬松的卷毛,话音却染上些微自嘲的色彩,“就算本大爷有时候也会想,你明明可以遗世独立地活着,会不会本来就不需要任何人。” “我需要挚友!”茨木闻言,忽然一改方才玩笑神色,执拗地盯着酒吞的眼睛说道,“哪怕将来拿下这个时空,吃掉无尽之地所有‘种子’,我也离不开你。” “本大爷说笑你还当真了。”酒吞宠溺地摸了摸茨木的脸。 见茨木觑着眼睛一副不给糊弄的样子,他一把按住茨木的后脑勺,凑向他耳边低声道:“明知道是你我之间的必然,你偏要把它说得像你自己的执念。茨木,你好像对疼痛挺上瘾啊。” 鬼王冰凉的手指伸进茨木的领子,在他的鬼后印记上重重摩擦过去。 “放心,本大爷将来会好好满足你。” 茨木不得不承认,鬼王说得极对。他会沉沦在他温柔的注视下,但只有溺毙在他暴戾的索取之中才能体验到存在的感觉。 而他面对命运的时候同样如此——平静是囚笼,生命本该属于痛快淋漓的风暴。 茨木叹了口气,极为清晰地判定了自己当下的处境:“别看我这会儿游刃有余,那是该来的还在路上呢。” “可能在路上,可能已经来了。”酒吞却说,“你刚才出门的时候点了琥珀香,又已经动了魙的口粮,这是做好了准备要引火上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