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边积水的水面,哪怕没有烛光也能瞧见月亮的光在边缘镀了一层白。 孟子卿脸色发白,这地方也就三人,或许说他一路走来只见到三人,除开自己、易檹、还有那倒在地上的人,他并未再见过第四人。杀死那人的当然不是自己,那死人也不大可能自杀,不然也不会是如此痛苦残忍的死法。 那只有一人了。 孟子卿看着易檹手中的刀,易三用的刀当然是好刀,月色如水利刃似冰,冰尖尖好似还滴着血,心里突然又惧怕又难过。 这哪是名门望族的子弟,全无平时贤良盛德德才兼备的模样,这样血腥的手段怕是与魔教中人相比都有过之无不及!可那是风光月霁的易三啊…… 孟子卿扶着树干的手抠紧了树皮,指尖按得发白。那穿着靛蓝衣服妖精一般的少年,此时镜花水月如雾散,全都碎了个稀巴烂。 但他还来不及收拾自己碎了一地的感情,便先感到凶多吉少。 他将这事看个一清二楚,如若被发现那还了得?孟子卿暗道不妙,还是先保命吧,他溜下树转身要跑。 “子卿。”少年淡淡的嗓音一如既往,不悲不喜语气温和,却像平地惊雷一般炸响在孟子卿耳旁。 孟子卿只当是过于紧张的幻听,就当没听到埋头想跑,却不料易檹紧追不舍又唤了他一声。 “子卿,真是巧,又遇见你了。”易檹就像是打招呼一般,平淡地就像是他俩在萍城的街道上遇见一般。这下孟子卿也没法再装了,脸色苍白地转身过去,看向身后的人。易檹怕是早就知道他跟在了身后。 “易…易公子。”他开口,同时也抱拳行礼。 易檹笑了笑,这么些时日的“一一”转瞬便换成了“易公子”。但是他也没有多追究,他取出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