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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

    他变得喜好白衣,轻飘飘得犹如一捧遗世的雪,彷佛一眨眼就会在日光下消逝无踪。

    苏凡很担心他,可徐安的心事不会对他说,甚至,他像是终於被什麽东西压垮了一般,彷佛一头受伤的凶兽,拒绝着所有人的擅自靠近,只想自己默默地T1aN舐伤口。

    连苏凡都很难在私底下找徐安说说话的时候,他又像是突然好起来一般,将所有破碎的情绪收敛回去,又或者是,他全舍弃不要了。

    如此日复一日,徐安很少笑,冷冷清清地犹如一株孤傲的寒梅,连喜欢黏着他撒娇的徐逢思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变化,不再像以前般吱吱喳喳地同他说话,只是努力地伸长两条细细的胳膊,用力地抱住他的脖子,安静地陪伴着他看花开花谢。

    八年的时间很长,又或许只是一个午夜梦回,一眨眼,便是三千个日月更迭。

    三月的时候,终年长春的万花谷里迎来了一场雪,没有任何预兆地,徐安从书肆里出来的时候,正巧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骤雪困住了去路。

    不远处的小墙外传来了孩子们满是惊喜的欢呼声,毕竟对生活在谷里的万花子弟来说,雪是十分稀奇的。

    徐安霎时不急着走了,靠着廊柱缓缓地坐了下来,微微抬头看着鹅毛大的雪花气势磅礡却静然无声地落下。

    他倏然想起记忆中的第一场雪——冰封千里的崑仑山下,他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听蹄声踏过碎冰,车轮吱呀,一缕雪花穿过没有关实的窗扇,落在他膝上的铜制手炉,顷刻便化成了无声的泪。

    徐安不愿再想,踉跄又惊慌地扶着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