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蛇信
被小春推出了神里屋敷。 路上一辆马车停着。托马睁大眼睛,住了脚步。 “上去吧,这是我最后一天在稻妻了,挥霍一点也没事。”小春和马车夫打了招呼,把行李塞进座位底下,跃身坐上棉质的软垫。托马握着顶篷连接底座的栏杆,爬上车厢,凹凸不平的雕花给他的手掌带来新奇的感受。他拍拍屁股下的坐垫,似乎不敢相信有如此柔软的材料。 马车夫一摆缰绳,褐红皮毛的牲畜从鼻孔喷出气流,嘶鸣着抬起蹄子,“啪嗒啪嗒”地在道路上开始奔跑。 马车比走路快不少,小春和托马到码头时,勘定奉行的人才刚刚开始检票。码头的人其实不算多。稻妻人比较恋家,鲜少坐船旅行。小春掏出一张薄薄的纸,官员印上红章,留存票根,就成了同稻妻的告别,一张自由的通行证。 托马拥抱小春,相处了许久的好友,要说再见时还是不免感伤。 “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小春撩了撩额边的碎发,吞下几分哽咽,“等到了蒙德,我就给你写信,告诉你我们冒险的见闻。” 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自己的背包里翻找出一本小册,摊开,取出用简易手法压制的干花。“蒲公英。记得吗?夏日祭那晚,差点就从信里飘走了,幸好你帮我抓住。”她把扁平的蒲公英捏捏松,递给托马,“我猜你也许会想家,喏,蒙德的特产。放在我这里也没用。” 托马小心地接过那株略略泛黄的蒲公英,白色的绒毛虚停在绿茎上。轻轻吹口气就可以让它们飘得很远。他不知道该放在哪,于是就傻傻地用左手捻着,右手向登上甲板的小春挥舞。 “再见了,托马!” “再见——一定记得写信!” 少女用力地点点头,发丝和眼珠都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