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贺品安不悦地瞥了一眼当事人之一。 乏味的黑色平角内裤勒着一颗肥乎乎的大屁股,扭起来一颤一颤的,谁看了都忍不住要骂一句下流。那把腰却细得像个女人,手脚纤长,皮肤白净细嫩,灯照下来,好似泛着一层莹润的光。作为一个男孩儿,他被养得未免太好了,简直把娇贵两个字写在了身上。 看着那一截光洁的脖颈,贺品安忽然没来由地想,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把这个小狗崽儿捏碎。 正想着,那狗崽儿却没给他半点提防的时间,明明刚还在低头痛哭,突然就朝前猛扑过来,在人群中一把抓住了贺品安的左腿,抱住了就不撒手,一下子哭得更凶了,仿佛要死掉一样。 ——那哭声里还带着一股愤恨。贺品安听出来了,心中暗叫不妙,可他那条腿一时踢开也不是,撤走也不是,就这样生生着了那臭小孩的道。 阮祎一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他又是第一次喝得这么醉,这下天王老子过来也管不了他了。 他气哼哼地张开嘴,啊呜一口,十分用力地咬在了人家的皮鞋上。 一个漫长的深呼吸。 贺品安面沉如水,盯着脚边的那个玩意儿,许久不言语,只有拳头缓缓攥了起来,关节处嘎巴作响。 借着光,站在一旁的保安这才认出贺品安来,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六、六六哥……” 贺品安语气淡然地问:“这是谁带来的人?” 阮祎的大脑隐约捕捉到了危险信号,立刻表演了一出间歇性醒酒。 仿若垂死病中惊坐起,他抹了一把眼泪,扬起那张哭得惨兮兮的脸,死死拽着贺品安的裤腿说:“千万不要告诉杜君棠我偷偷跟着他跑进来了不然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