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眼妆。 他是在泥巴里打滚的小脏狗。 辅警在前领路,说完话便回头去看贺品安。发觉男人蓦地别开了脸,抬起手,一再地用掌根磨蹭着眼尾,顿时半句话也讲不出。 若非贺品安说过是朋友,这场面,他倒要以为他俩是失散多年的父子了。 心中一阵莫名。 贺品安提供不了其他身份证明。此外,二人亲人不是亲人,朋友不像朋友。派出所也不敢贸然让他把小孩领了去。 于是仍然在醒酒室等待阮祎酒醒。 贺品安去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吃的,还有一包湿巾。 他回到醒酒室陪他,看他睡得呼吸沉沉。 阮祎与他不同。他睡着时,几乎听不得响动,而阮祎睡了,任他在旁边做什么都闹不醒他。 从前他想,阮祎是没有心事的。 轻轻地拆开包装,他抽出一张湿巾,在掌心里捂得没那么凉了,才抬起手,小心翼翼地为他擦着哭花的脸。 只蹭了两下,阮祎便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阮祎却还像在梦中似的,他弯着眼,对他笑。 他这才意识到,阮祎看向他时,多是在笑。而他却熟视无睹。 “早上好。”阮祎含混道,咬字不清,贺品安却听懂了。 知道他并没有清醒过来,他故作冷静,用指腹缓缓地摩挲他的脸蛋。 “我太困了。”似乎不知道男人在做什么,他轻声地撒起娇。 贺品安禁不住哄他:“那再睡一会儿。” “你不要走。” “好,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