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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得知消息,也来了。所有人都说是他自己不小心磕到的。他们最怕麻烦,见他没有大碍,也并没有多作追究。 偶尔,邵忆青会恶毒地想,是他们造成了他的灾难。 阮祎和阮恕是随阮父一起回到南方的,那时他们的关系即将走到尽头。阮祎的美是一种共识,这话的意思是,他并不是长得多么世间罕有,而是但凡见过他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不能说他是不美的。为此,他可以得到更多的关怀与照顾。 那场雨前,邵忆青就听说过他的故事。他们都说阮祎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儿,为阮祎濒临破碎的家庭而深感遗憾。邵忆青在与他素未谋面时,便开始羡慕他,妒忌他。他永远也学不会讨人喜欢。阮祎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他的额头缝了十几针,再回到小区里,好一阵,都没人敢来招惹他。 他坐在花坛边上,旁边坐着他的白狗。这天天晴了,阮祎看见他,笑着走过来。他弯起眼睛,比他的小狗娃娃更可爱。 他鼓起勇气,对阮祎说了第一句话:“那天看不仔细,你长得确实很漂亮。” 自那天起,每天晚饭后,他们都会在花坛边小聚。这儿很隐蔽,在小区楼的背后,潮湿阴冷,很少有人过来。 邵忆青旁边是白狗,白狗旁边是阮祎。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怎么奇怪?” “他们可怜我。” 邵忆青抬头,在楼与楼之间看晚霞。他想,自己尚且不知道被可怜的滋味儿是怎样的。 “它叫什么?” “狗。” “我知道,它没有小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