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瓷砖
看夜空,那月亮分明被暮云笼罩,却好似能刺疼眼,云雾飘渺,从明月前移开了。他低头看脚尖,蚂蚁避他如蛇蝎,绕过他的鞋尖离开了。他喉结一滚,耳畔的那道呜咽潜入黑夜中,也消失了。 汤可林这一刻很想抓住点什么,从小到大,不属于他的离他远远的,属于他的也不要他,他索性两手空空上路。没习惯之前觉得孤苦伶仃,习惯之后觉得一身轻便,久而久之便不肯改变这一旧习,再也不愿捎东西上路。其实独来独往的滋味也不错,没人愿意收留他,他也不愿为谁停留,扯平了,照样好好活到三十岁,自在随心。 但是每天一睁眼看见床头柜上的那包烟,一周过去,烟盒居然还是满的,汤可林知道自己在发生看不见摸不着的变化,具体不在烟的数量,而是体现在他起床想点一支烟醒神,烟在,打火机在,瘾消失了。 他看着烟卷里的烟草,闻了闻,却提不起神,反而闻到苦杏仁的味道,中毒了;叼在嘴里,窗外是青天白日,幻化不出白雾。那一瞬间汤可林心里有一个小人在下楼梯,稍不留神踩空好几阶,他慌忙地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直直落到地上,掉回阴沟里,变回人人喊打的老鼠,四处逃窜,失魂落魄。 他低头看见章寻的手紧紧揪着他袖子,指节泛白,把他当救命稻草似的,忽然让汤可林觉得自己这老鼠好像也不至于太讨人厌,不至于一无是处。 老鼠就老鼠吧,反正章寻是科学家,在他手下死去的老鼠都实现了自我价值,被好猫抓住的就是好老鼠,他应该庆幸自己是落到章寻手里,否则碰上其他坏心眼的猫,他还得在阴沟里多逃匿几年。 汤可林咽了咽,盯着远处昏黄的路灯说:“章寻,以前是我犯浑,没把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