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补救
去学医,章寻当时答:“我不想亲眼看见人死。” 走神好一阵子,饺子都凉了,章寻却像被热气熏到眼,熏出两滴泪,“啪嗒”掉进汤里,形成记忆的一部分,浑浊不清。 绷紧的弦断了,章寻彻底沉寂下来,痛定思痛,他开始在颅内抽丝剥茧地整理这些天发生的事,感情迅猛得像洪水猛兽,以至于回过头看,从平稳到紊乱,不过历时两个月。 两个月,汤家的人合演一出“罗生门”,无需排练对戏,台词说得游刃有余、天衣无缝,只有章寻毫无准备,被推上台丢人现眼。 演完了,元气大伤。章寻待在家自我疗伤,哪都没去。他有时坐在书桌前呆滞地望窗外成片成片的新绿,有时蜷在沙发上木然地看布艺上的格纹,脑子一放空就是一天,只有在听到方惠要出去与邢平跳舞时才给出反应。 他不假思索问:“妈,你会不会被骗?” 方惠感到莫名其妙,瞥了眼沙发上全神贯注看纪录片的儿子,那创可贴仍顽固地贴在脸上。她走过去好笑道:“我被骗什么?老邢比我实诚多了,我骗他还差不多。你问这个干嘛,你被骗了?” “嗯,”章寻没有否认,“我坐地铁被骗钱包。” 方惠一惊,心想她儿子最近的经历真是一波三折,得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她问:“追回来没有?” “不想追了,里面只有现金。” “那就当花钱买教训。”方惠看他抿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替他理了理遮挡眉梢的那绺头发,“不要想了,反正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