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光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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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紧,以至于傍晚时分安德烈归来,也迟迟不愿松口。 预想中的辩解、道歉或是坦白根本没有发生,蜥人站在原位,一贯以沉默作为掩护。 这须臾间的寂静实在使人难堪,简直在佐证心中那点隐秘的畏惧,于是愠意挟持着酸楚,点燃掉所有沟通欲望,她一反常态地摆出疏离态度,在如愿看见蜥人中伤的神情后,强抑着爱怜,将他抛在客厅,独自躲进了卧室。 蓬松枕被包裹住身体,云端里残留着山火将熄的灰烬气息,是属于他的气息,无声无息环绕过来,形同一个怀抱。 阮秋秋躺在怀抱里,没有感到任何成功报复带来的快意,闭上眼,对方湿漉漉的形貌愈加清晰,像一只无助的落水小狗,在她脚边印下同样湿漉漉的爪痕,抹都抹不掉。 大混蛋。她无声骂道。 等明天起来,她必定要狠狠修理他一顿,不,不要等到明天,呆会他回来睡觉时,她就要这样做,打他脑袋,扯他尾巴,把他踢得远远的。阮秋秋磨了磨虎牙,筹谋让那皮糙rou厚的臭蜥蜴感受到一点适当的疼痛——需得把满腔委屈发泄尽了,才能开始好好交流,不管结局好坏,她都做足了离开准备。 想到这里,褐瞳转向那扇紧闭门扉,开始关注把手有无转动迹象。她特意没有反锁。 然而安德烈始终未曾推开卧房,这里变成了画地为牢的禁区,她在孤岛中等待良久,辗转反侧着,把困意统统压在脑后。 倘若她足够自我与冷淡,就能心安理得完成这场惩戒,可惜柔软天性作祟,施加在对方身上的漠视一样磋磨着她。阮秋秋伸手抚摸身侧空空落落的床畔,小狗爪印从脚心一路爬向额头,浸出一片又一片的冰花,凉而潮润。 她因此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