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烈日当头,昭远镖局前的茶摊上聚了好些江湖人,都在谈论今天镖局招收伙计的事。昭远镖局在长安经营多年,镖师多,招牌响,走镖时鲜见找他们麻烦的,发的银钱又丰厚,是以每年招收伙计时,门槛都要被踏破。 唐落在日头底下站了一会儿,也找着空当挤在人群里递上名帖。他出身唐家堡,被师父遣出来历练,想在昭远找个差事做做。那收名帖的管事热得满头大汗,伏在木桌上录下他名字,抬头看他一眼,不耐烦道:“把斗笠摘了看看。” 唐落顿了顿,没说什么,伸手把斗笠摘下来。 周围响起一片低低吸气的声音。 唐落不是很自在,垂着眼帘把斗笠戴了回去。那管事愣在那儿,好半天才回神,自觉失态,恼怒道:“我们这里招的是镖师,你这小白脸吃得了这苦吗?” 唐落不卑不亢道:“江湖行走,自然吃得。昭远镖局威名在外,当家总镖头都是女子,想必不会以貌取人。” 那管事碰了个软钉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行行,后面排队等消息去吧。”顺手把录着唐落的单子垫到了最下面,这摆明了是要最后一个递进去,跟不录用没什么区别了。 唐落心里有点气恼,但也没有办法,后面几个壮汉催着他让开,嬉笑说些含沙射影的玩笑,甚至有人在他燕云衣布料最薄透的后腰处用满是汗的手摸了一把。 唐落无法,只得转身挤出人群,身后响起一片粗俗的哄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