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她这一次的目的,现在出手为时尚早,只会打草惊蛇。她如今该做的便是等。

    等先按捺不住的人发力,然后自投罗网,一步步走入她的陷阱。

    雍昭极轻地笑了声,又重新躺倒,半撑着身侧卧在纪舒钦身侧。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西边极远处依稀透露着橙黄色的融融暖光。这点逐渐微弱的光芒竭尽全力挥洒着最后的力量,透过窗格,将半个室内都染上轻柔的暖意。

    雍昭半卧在纪舒钦身侧,指尖勾着他散在身侧的一小缕发丝,旋着绕圈,看它们缠紧又散开,如此反复,直到那发梢上最后一小片的光晕也随日头西沉偏移而消散,才收了手,继续静静凝视着纪舒钦的脸庞。

    轻减消瘦的人这几日被灌下不知道多少滋补药品,脸上好容易生出点血色。如今高烧已退,然而两颊因热气而生出的红晕却迟迟未散,倒是给这副病体添了几分生机。

    只是不知为何,纪舒钦这几日一直昏昏沉沉睡着,总不见醒。雍昭急得心焦,时不时便要将太医喊来瞧上一瞧,却没得出什么新鲜的缘由。无非是内里太虚,还未完全恢复,仍需静养一类的话语。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不过如此。

    正盯着纪舒钦出神时,外殿却传来了小太监通报的声响。

    “陛下,西苑来人,说是关乎先皇夫的大事,须得面见陛下。”

    雍昭叹了口气。

    明明纪舒钦醒来之前,她是想寸步不离地守着人,好叫他醒来第一眼便瞧见自己,知晓这一切并非幻梦的。然而景逸那头的动作还是来得太快,让她不得不先放下眼前的纪舒钦而去解决景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