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缺十七岁出头,差几个月摸到成年的阴影,早已娴熟周转于酒精与烟草之间。即将走完被社会判定为成熟的进程,但终究是个未完成式:到底无法理直气壮地拎着酒走在教学楼的长廊上仰头豪饮,亦无法义正词严地为自己食指与中指的熏黄作无罪辩护,面对班主任的痛心疾首仍要低下青少年高贵的头颅不情不愿地保证下次不会再犯。年龄这辈子已被剑谪仙捷足先登,身高还未后来者追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兄长的yin威体现在家庭地位,并且顽强地延伸至师生关系。

    熬过四十五分钟的折磨,昭示午休来临的下课铃方响起,月无缺便鬼鬼祟祟地动身准备从后门溜出去。剑谪仙在讲台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坐在过道旁的剑风云拉住他的衣摆,月无缺险些摔个趔趄,转过头怒目而视:“你他妈有病吧?”

    剑风云神色焦急,低声道:“剑谪仙老师在看你。”

    “我管他。”月无缺把自己的校服从剑风云指间解救出来,压住泛滥的心虚悄声道:“我先吃饭去了,剑谪仙交代什么回头告诉我。”剑风云还未应答,前者拎起前两天刚在巴黎初次登上秀场的MiuMiu编织包灵活地消失在门后,漂成白金色的发丝荡漾在楼道拐角,像一枚轻飘飘的金色羽毛。剑风云怔怔回头,剑谪仙单手撑着讲台,将散落的发丝撩到脑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月无缺单手插在裤兜中慢吞吞地朝食堂走着,手工刺绣校徽的昂贵西装外套裹在身上仿若一张密不透风的盖布,秋高气爽的深秋时节,竟裹得满身是汗喘不上气。剑谪仙冷漠而安静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捅过来,刀刀见血又毫发无伤,头顶苟延残喘的叶片投下微风徐徐,笼罩着枯燥历史课上昏昏沉沉的美梦。剑谪仙手持教案熟视无睹,清冷的声音吸引青春期萌